本文作者是撰稿人@闵思嘉
电影可以解释那些无法解释的东西
说到“漫改”电影,我们或许更多想到的是热血战斗,但并不是所有漫改都如此。
漫画故事真正吸引我们的,是它们创造了一个个现实中似乎不会存在的世界,在那里我们能摆脱现实的种种限制,看看那些“美好到不真实”的生活和人。
【资料图】
比如前几天刚上线的日漫改编新片《千寻小姐》,它有点童话,又有些残酷,甚至于你会怀疑,“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
《千寻小姐》豆瓣电影评分目前7.8
《千寻小姐》改编自安田博之的系列女性漫画,由日本80后导演今泉力哉(《在街上》《一首小夜曲》)执导。
“垫底辣妹”有村架纯(《花束般的恋爱》)饰演的女主角千寻是一个前性工作者,后来决定脱离风俗业的她,来到一家海滨小镇的便当店做服务员。
简单总结的话,这是一个讲述前性工作者如何回归日常生活的治愈系故事。
尽管选择了新的生活,可风俗业女郎的过去时时刻刻跟随着千寻,但导演没有卖惨没有煽情,而是以一种很生活化的方式呈现。
如过去的客人来店里的时候会和她打招呼、发邀约,有时还开黄色玩笑。千寻也不抵触,她笑对这些“调戏”,原来的客人们也并不逾矩。
便当店的老店主会小心地帮她掩盖性工作者的过去,但千寻自己反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说出自己过去的工作。
因为在她看来,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整部电影可以说没有什么戏剧冲突,但对于擅长“治愈系”的日本电影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常规操作了。
在131分钟长的时间里,我们就跟着镜头静静观看千寻的生活,一种既自由、也孤独的生活。观影过程“平淡”,却不觉漫长。
联想到她以前是性工作者的职业,这种孤独便有了几分惆怅的意味。
因为性工作者,是一份填补亲密关系缝隙的职业,如今不再做这份工作的千寻,并没有与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但却以某种填补生活缝隙的方式,渐渐与身边的人和事发生着联系。
她会抚摸一只小猫,学它走路,和它对话。
也会打包好店里的便当,去给流浪汉老人吃,还邀请对方来自己家里,帮他洗去身上的污秽。
她会缓缓地漫步在海边,看朝阳和夕阳;也会和公共健身区的男孩们比试吊单杠,像孩子一样倒挂着。
千寻她笑起来的样子,轻松到好像那些灰暗的过去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从这些场景看起来,《千寻小姐》是一部以生活流和角色流为主导的影片,它几乎毫无情节推动,有的只是千寻的生活和她身边的人们。
它经由千寻为中间点,串联起这个海滨小镇上的人们,也缀连日常生活中的底层普通人面面观。
这些远离城市和喧嚣,已经很接近隐居的小镇生活的碎片,也同样能让身处都市中的大众感到共鸣。
这,大概也是生活那种无孔不入的力量。
有意思的是,《千寻小姐》并没有用任何悲情化、戏剧化去粉饰包括千寻在内的底层人的人生。它们既粗糙又细腻,既是残酷现实,又处处让你感受到吉光片羽的瞬间。
我们可以看到带着小诚的单亲妈妈的生活困境,这背后当然是广泛的女性所面临的性别困境、母职惩罚和社会压力。
妈妈有时候会将这种压力倾洒到孩子身上,可不管是从妈妈还是从小诚的角度,这段关系都不能用主流的“是否称职”来定义,但它一定是一段紧密的亲子关系。
再像是身为跨性别者的前同事芭吉儿,为了开店铺所攒的钱被全部卷走,听起来像是人生全部堕入深渊的绝境,但她只是轻松地说着“又得从头开始了”。
从芭吉儿举重若轻的态度里可以管中窥豹,日本性产业从业人员在风光迤逦的外表下,关于未来,她们依旧没有更多的选择。
但与此同时,她又还是一个喜欢金鱼的人,会愿意在夜色的工作之外,去金鱼店里做一份“没有钱也没关系的”兼差。
如果不说,我们几乎感受不到千寻以前是一个性工作者,她总是微笑待人,耐心地解开生活里的麻烦时刻,她的生活甚至于可以说是静谧的和治愈的。
她温柔对待母亲总是不在身边的小男孩小诚,把自己的便当分给他吃。
她也收留被卷走存款,陷入人生困境的前同事芭吉儿,和她聊起过去、爱情与未来。
她还能很快地融入孩子中,和偷拍自己的女高中生邦子成为了朋友。
整部电影虽没有直接展现千寻的过去,可我们依然可以在一些对话的细节里,寻找到那段日子的遗留物。
比如她在和芭吉儿聊起过去时,就以调笑的方式说到过“毕竟我曾经是第一红牌嘛”。
在和小诚聊到伤口的话题时,她也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我被人从背后刺过一刀”,还解释,“可能是太喜欢我的人吧”。
她接到母亲去世的电话,却执意不去参加葬礼,也都是在暗示我们,和母亲的关系,极大程度地影响了她的人生。
这或许也是《千寻小姐》显得无比理想化的时刻。
一个曾经是妓女的女孩,怎么可以从以前那种生活中全身而退,不留下任何伤痕,还能这样微笑着向前,并且治愈身边的人呢?
在安田博之的漫画原作中,《千寻小姐》其实是续篇,说的是千寻不再做风俗业之后的生活,而前作《千寻》说的则是千寻正红时候的日子。
电影版这种摘取后篇、极少正面展现前史的方式,或许有些避重就轻,但也是在用一种更为“现在时”的方式,靠近千寻真实的一面。
她的过去,她究竟是如何成为性工作者,又是为何离开那样的生活,都埋藏在如今的这个千寻的身体里。
除了千寻现在的生活,我们几乎对她一无所知。
而这恰恰也是这个故事本身所想达成的目的。
饰演千寻的有村架纯自己都说,这是她第一次饰演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能亲近的角色,“当我靠近她,或者把她拉向我时,她都会像磁铁一样走开。”
“与自己保持距离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一种只有演员才能理解的感觉”。有村架纯这样形容扮演千寻的体验。
这也就像是我们在一开始说到的那样,不只是作为观众的我们,就连扮演千寻的有村架纯自己,都与这个人物之间隔着一层迷雾,怀疑这个神隐一般的女人的存在。
这恰好呼应了漫画原作安田博之想要带来的疑问——“那个角色是否真的存在?”
真的有人可以像这样生活吗?带着沉重的过去,如此轻松、自由、散漫、治愈地生活?
但或许,关于真假的疑问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本身,才带给人们这样的可能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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