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动漫作品《足球小将》中塑造了有着中国“龙神”之称的肖俊光这样一个角色。其实漫画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反映了当时的现实:那时的日本队还只能算是中国足球的一块绊脚石而已。1988年中国男足正是击败日本后首次“冲出亚洲”打进奥运会正赛。谁能想到30多年后日本队已成为了世界杯常客,可中国反而离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与中国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几位邻居的表现。我们刚提到的日本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根本入不了中国队的法眼,而如今的另一支亚洲劲旅韩国队崛起也不过30多年。曾几何时中国足球并不比这两个邻居差,可如今我们早已被人家远远甩在了后面。除此之外同样作为我们邻国的朝鲜也可以作为对比。1966年朝鲜队首次入围世界杯并战胜了老牌劲旅意大利。
在1966年世界杯比赛中朝鲜在战胜意大利晋级16强后面对的是葡萄牙队。比赛上半场朝鲜队竟以3:0的比分领先葡萄牙。就在世人皆以为朝鲜队即将顺利晋级八强时葡萄牙却在下半场进了5个球。最终朝鲜队以3:5惜败葡萄牙止步于16强。即使如此也已创造了当时为止亚洲球队在世界杯上的最佳战绩。朝鲜队创造的这一历史性纪录直到2002年才被韩国队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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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上朝鲜队成功突围进入亚洲十强赛。他们在亚洲十强赛里与韩国、沙特、伊朗、阿联酋同组。要知道韩国、伊朗和沙特都是世界杯的常客。这样的分组对朝鲜队来说无疑是死亡之组。可朝鲜队力压沙特、伊朗和阿联酋获得了小组第2,从而得以与韩国队一同出现在了南非世界杯的舞台上。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上朝鲜队甚至还攻入了巴西队一球。
众所周知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封锁导致朝鲜实际上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国家。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不仅对朝鲜经济的发展不利,而且对朝鲜体育事业的发展也相当不利。在世界杯等很多国际大赛中都很难见到朝鲜队的身影。国际上先进的技战术理论和实践很难传到处于封闭状态的朝鲜。朝鲜运动员很少走出国门,也很少邀请其他高水平的球队到朝鲜进行交流。
长期的制裁封锁导致朝鲜经济凋敝物资匮乏。如今朝鲜大多数人民不过只是能满足温饱等基本生活需求而已。按说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朝鲜发展足球事业是很不利的。事实上朝鲜男足在国际上的排名也并不算高,可长期以来朝鲜足球给人的印象始终是精神意志顽强。号称“千里马”的朝鲜女足一直都是亚洲女子足球领域的超级强队。本世纪初朝鲜女足一度继中国女足之后称霸亚洲足坛长达10年。
朝鲜男足虽没女足这样的绝对统治力,但也是一样敢拼敢抢永不放弃。朝鲜无论男足、女足都有一些共同特点:场上拼抢凶狠、身体对抗能力强、场上穿透力强。朝鲜足球实行的是举国体制。其实这种体制对我们中国人并不算陌生:新中国第一代领导人采取的也是举国办体育的模式。事实上当时中国足球的实力并不弱,只是由于客观原因导致当时中国队很少有机会参与国际比赛。
直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队在亚洲仍是一支准一流强队。从1994年以来中国足球为实现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梦想开始实行职业化改革。可能现在的人们对足球俱乐部的商业模式已习以为常。最早的商业足球诞生在1857年的英国。在此之前踢球只能作为一直兴趣爱好,在此之后足球运动员可以名正言顺通过踢球领取薪水,而球队之间也可以通过比赛获得奖金。
货币对球员和球队的定价有一个专属名词就是职业化。20世纪以来足球职业化在全球范围内蔓延:1924年奥地利完成职业化,1929年意大利完成职业化,1931年阿根廷完成职业化,1931年法国完成职业化,1936年巴西完成职业化......职业化的本质就是货币化:把球员的运动天赋转化成商品,从而通过价格机制刺激球员提升球技。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足球队在职业化以后技战术水平普遍得到了提升。
就在中国足球职业化的前一年日本职业足球联赛正式成立。足球的职业化让日本足球水平迅速提升:1997年日本球员中田英寿获得当年的亚洲足球先生。1998年世界杯后中田英寿登陆欧洲联赛效力于意甲佩鲁贾队。2000年中田英寿转会罗马后帮助罗马夺得当年的联赛冠军。继中田英寿之后日本又涌现出香川真司、长友佑都等一大批活跃于欧洲联赛的优秀球员。2000年以后日本足球已跃居亚洲第一流。
与日本形成反差的是中国足球职业化以来走的却是一条下坡路。问题的关键在于中国足球的职业化是一种盲目照搬欧美强队而忽视自身国情的职业化。日本足球职业化是把自己的球员送到国际上通过与强队切磋提升球技;中国足球职业化以来中超、中甲各俱乐部球队都相继引进欧美球员,而我们本国的球员却始终只能充当配角。我们丢掉了自己原来那套举国体制,但却并没真正学到职业化的精髓。
在举国体制下运动员肩负着国家人民的荣誉,因此会有一种使命感和主人翁精神。职业化以后各俱乐部都是一切向钱看。培养自己的优秀球员对俱乐部而言是需要长期投资的,所以俱乐部往往热衷于引进欧美球员充当外援。这确实更利于俱乐部在国内联赛中取得好成绩,但对国家足球事业的发展是不利的。真到了世界杯这种比赛上外援是用不了的,而我们自己的球员又始终没培养起来。
中国足球职业化本来是打算学习欧美强队的经验,可结果是丢掉了自己好的东西又没学到别人的精髓。事实上被丢弃的举国体制是有可取之处的。如今仍实行举国体制的朝鲜足球就充分证明了这点。朝鲜足球在国家队内实行的一种“政委”制度将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作为球队征战国际比赛的信条。朝鲜运动员中有不少是人民军出身。这些运动员在球场上是当成在战场上战斗。
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的指引使朝鲜球员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朝鲜球员把代表国家出征国际大赛当成无上崇高的荣誉,因此都千方百计用自己在赛场上的出色表现作为回报国家信任的最佳方式。朝鲜球员不注重物质要求、不追求个人名利,唯一有的就是为国争胜的强烈欲望。尽管朝鲜队在技战术水平上可能不如他们的对手,但他们在精神层面的意志却无比强大。
朝鲜球员在为国献身的精神指引下有时能发挥出超越自己日常水平的表现。中国球员比起朝鲜球员可能就是缺少这种精神吧。事实上有些中国球员都已输球输习惯了。他们心中根本就没什么国家和集体荣誉感。反正无论输赢只要不影响到他们拿高薪四处享受即可。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足球的职业化并没学到别人的精髓。职业化的本质就是通过货币激励球员提升球技。
可中国足球的职业化却没确立自己的奖惩机制。踢得好也是拿这么多钱,踢得差还是拿这么多钱。这对球员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激励作用嘛。由此可见中国足球所谓的职业化是根本没学到别人精髓的半桶水职业化,然而我们却丢弃了过去那种为国家集体而战的荣誉感意识。中国足球职业化近30年来实际上是抛弃了自己原来那套成熟的体系又没能建构起一种行之有效的新体系。